第16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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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宋螢你給我站住！”
她下意識站住, 背影僵硬，不知自己又是怎麽觸到這位大佬的黴頭了，她都說不用負責了不是嗎？
宋螢慢慢轉過身, 盯著地板說：“還有事嗎？”
男人聲音透著威壓：“擡起頭，看著我說話。”
……大清早的, 這是在做嚴肅緊張的會議報告嗎？
宋螢頭發亂糟糟的, 腦子也亂糟糟的，沒洗臉沒化妝, 臉上還有睡痕，她不好意思地擡起臉，匆匆一瞥。
男人斜倚著門框, 目光黑亮深邃, 肩頸和腰腹線條完美，長腿筆直有力。
兩個字：極品。
本來她還為自己莫名其妙丟了初夜感到悲傷，看他一眼，這份悲傷就減弱一分。
也不知道自己算是虧了還是賺了。
“要我說什麽？”宋螢小聲問。
陸紹修：“把你剛才說的話, 再重覆一遍。”
宋螢想了想, “不用負責那段？陸總, 我認真的，您不用怕我反悔, 我也沒有欲擒故縱。”
“是嗎？”他唇角微擡, 帶著冷笑，比平時面無表情的樣子更讓人有壓力。
宋螢及時表明態度：“是, 當然是, 如果不信，我寫個字據也可以……”
陸紹修點頭，“很好, 希望你說到做到。”
“會的。”宋螢乖乖地答應。
“沒事不要找我。”他強調。
“我知道。”
靜了片刻，他臉色越發陰沈，又開口：“有事也不要找我。”
宋螢心裏忽然堵了一下，好像感受到某種溫熱的東西正在迅速降溫，她還是點頭，動作遲緩而機械。
自那之後，有好長好長時間沒再見過他。
當然，她指的是面對面，網絡和媒體上還是經常看到，比如他以個人的名義成立了投資基金會，比如他代表陸城集團與某科技公司合作研發新型汽車產業……
還有不少傳言，陸城集團將在他的帶領下正式涉足地產界……
他的名字和形象，如雷貫耳，只是離她越來越遙遠。
在大眾面前，陸紹修總是神采奕奕，矜貴又疏離，偶爾宋螢會產生錯亂，她是否真的曾經清晨陽光的沐浴中，被他溫柔親吻過面頰。
她知道自己沒有出現幻覺，更不是宿醉後遺癥。
只是無法把這兩種形象對上號。
總覺得，媒體上這個遙不可及的陸紹修是真的，和學生時代那個他嚴絲合縫的重疊。
宋螢不知道那晚陸紹修為什麽會出現在那裏，也沒機會再問他。
而那天晚上的陸紹修，一定是酒精上了頭，或者是那啥上了腦，荷爾蒙的激情還沒消退，是會做出很多反常行為。
比如她自己。
那晚過後，荷爾蒙的作用持續發酵，隱隱有愈演愈烈的趨勢。
夢裏的陸紹修，總是一臉A氣地解襯衣，帶著命令的口吻冷冷地說：“我脫一件，問一個問題，你老實回答。”
宋螢連連點頭，恨不得他化身十萬個為什麽。
陸紹修一手捏著襯衣紐扣，一手捏她下巴，表情嚴肅：“宋螢同學，你到底拿我當什麽？”
……
這樣的夢做多了，宋螢聽到陸紹修的名字，總是有點心虛。
怎麽說呢，像是在暗搓搓肖想一個和你劃清界限的人，總歸不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。
尤其是宋螢身邊有一個不著調的笨蛋老板，她幾乎每天都要經歷這種心虛時刻。
“說嘛，那天早上你旁邊的男人是誰啊？”杜盛安聽到電話裏的男人聲音，日覆一日的追問。
宋螢：“沒男人。”
“明明有男人說話的聲音，騙人是小狗。”
宋螢看著他說：“你說對了，就是小狗在叫。”
杜盛安恍然大悟：“我懂了，你的意思是他是狗男人？”
“……”
倒也不必這麽理解。
“以我過來人的經驗告訴你，十個男人九個渣，他是不是吃幹抹凈拍屁股走人，電話不接微信裝死，然後從此消失在人海？”
他說得這麽熟悉，顯然是經驗豐富了。
宋螢沒有反駁。
雖然杜盛安這個推理過程邏輯不對，有點顛倒因果，可結果差不多，他們的確很久不聯系了。
那天過後，宋螢又開始每天發狗狗照片給徐特助，少校長了三斤重，耳朵像兔子耳立起來，可愛又威猛，然而它的主人一次也沒來看過它。
華麗羽扇、陀飛輪表，那輛停在小區裏十分紮眼的車，還有那天貓咪叼給她的領帶。
陸紹修遠離了她的生活，卻又無處不在。
宋螢試過還給陸紹修，她那天說了不會欲擒故縱，當然不會直接找他，她直接問徐特助，問得很委婉。
“陸總有些東西在我這兒，怎麽轉交給他？”
“陸總請您自行處理。”他的回答也相當委婉，令人迷惑。
怎麽處理？扔掉？別的還好說，那麽大一輛車子要怎麽扔掉？
這件事無疾而終，宋螢也沒再問，那些東西對陸紹修來說或許不值一提。
宋螢近來特別忙碌，公司事忙，杜盛安忽然一改頹廢，每天公司醫院來回跑，女朋友不再一個接一個的換了，熱搜只上過一次，還是因為陳安妮。
#陳安妮夜會神秘男子#
#陳安妮私密戀情浮出水面#
現在的網友都是包拯在世，自帶抽絲剝繭和無限腦補技能。
自媒體只發出一張高糊版照片，他們能憑禮服認出陳安妮，能憑那輛連號賓利認出陸紹修，又有人匿名爆料，慈善晚宴那天，有服務生親眼見到陳安妮出入陸紹修包下的總統套房……
事情虛虛實實，有真有假，缺乏決定性的證據，卻又充滿了可供想象的空間……
當然不會有人認為她真的是陸紹修女朋友。
畢竟從頭到尾，男主人公都沒出來說過一個字。
這種關系被披上一層不可描述的色彩，甚至是骯臟醜陋的……
宋螢就在這一行，她很清楚這其中的潛規則。
要麽是陳安妮博出位買熱搜艹熱度，要麽是被對家或者有心人陷害，她那個脾氣，得罪人也是家常便飯。
宋螢和陳安妮沒有特殊的交情，從前她和杜盛安交往時短暫接觸過，送禮物買包包，陳安妮給她的感覺，就是一個高傲美麗，又喜歡恃靚行兇的大明星。
演技很好，黑料也多，存在感很強，討厭她的人和喜歡她的人一樣多。
出於上回洗手間事件後，宋螢對陳安妮的看法變覆雜了。
至少沒辦法，看到陳安妮被掛上熱搜，還和從前一樣做一個無聊的吃瓜群眾。
當看到某無良營銷號添油加醋地開扒陳安妮過往情史，言辭猥瑣，明目張膽地蕩.婦羞辱。
陳安妮當即反擊，轉發那條微博，暢快淋漓地罵了一通，表示一定會告到他們傾家蕩產。
底下一片罵聲。
“做都做了，還怕人說？就許你買通稿艷壓，不許人扒你底褲嗎？”
“我的晚飯都yue出來了，怕被人扒，就把衣服穿緊一點啊！”
“是為了陸城的代言吧？難不成是為了給人陸紹修送宵夜？”
“樓上的，這可說不好，你們看過男主角的正面照沒？睡一覺也不虧啊……”
宋螢作為知道內情的人，看不下去，忍不住幫陳安妮說了兩句公道話，很快被充滿惡意的辱罵覆蓋，直接把她打成收錢辦事的水.軍。
陳安妮那條微博很快刪掉。
她氣不過，做夢還夢到這件事。
在夢裏和網友罵戰三百回合，第二天不出意外地遲到了。
比起扣工資更可怕的是，她在公司碰到了緋聞的男主人公。
宋螢趕時間，快步走進大樓，趕在電梯合攏前重新按開，她頭發睡踏了，略顯淩亂，微喘著氣，非常不在狀態。
電梯裏，陸紹修西裝革履，一貫地沒什麽表情，冷淡又幹練，氣勢卓然。
他出現在這裏，就讓人懷疑是不是來收購這座大廈的。
——如果時間可以重來，宋螢寧願等下一部電梯。
她楞住一會兒，遲疑不決，陸紹修看了眼表，開口道：“不進來就等下一部。”
說著，他伸手按電梯。
在即將關門前，宋螢如夢初醒，跨進電梯裏，和陸紹修並排站。
他的秘書站在身側，不是徐特助，是一個年輕女孩，模樣青春漂亮，身材姣好，近來時常跟著他出席各類場合，聽說履歷很漂亮，家世也好。
女孩仰頭和陸紹修說話，他微微低頭，面上帶著思索的神態，畫面煞是賞心悅目。
宋螢覺得，她不應該在這裏，她應該在車底。
她低頭看表。
陸紹修也看了眼表。
“小陸哥哥，我明天生日，申請請假一天。”女孩聲音俏皮，歪頭望著陸紹修甜甜地笑。
陸紹修開口要說什麽，頓了頓，淡淡地說：“工作不要聊私事。”
宋螢眼觀鼻鼻觀心，假裝自己不存在，為了避免尷尬，甚至拿出手機亂點一氣，努力平息心中異樣的不適感。
上次還說什麽公私分明，呵，男人，果然是道貌岸然……
工作不可以聊私事，那麽私下肯定聊過很多私事了。
宋螢先到，電梯門打開，她迫不及待地邁出去，多待一刻都怕自己忍不住翻白眼。
她當然不能。
在電梯裏，她跟陸紹修沒有任何眼神交流，多看他一眼，都怕他多想，以為她有什麽小心思。
說了沒事不聯系，有事也不聯系，她有事沒事，關他什麽事？
電梯門合上，陸紹修收回視線。
“以後不要在外面這麽叫我。”他對陸明妍說。
陸明妍撇撇嘴：“從小叫習慣了嘛，音音不也這麽叫你。”
“她不是我秘書，你態度再不端正，就給我回二叔公司做事。”
“我才不想被我爸管著！好吧好吧，陸總，您高擡貴手。”她忿忿不平地想，堂哥這麽兇，難怪一直沒有女朋友！
陸紹修沒說話。
陸明妍是個話多的，安靜不了片刻，小聲嘀咕：“剛才那個小姐姐好漂亮，好想知道她的口紅色號。”
“剛才怎麽不問？”陸紹修破天荒地接了話。
？
陸明妍奇怪地皺起眉。
他怎麽會對這種話題感興趣？
不對勁。
陸明妍剛才是想問的，但那個小姐姐臉色不好，表情冷冷地，顯得明艷高冷，她不敢隨便搭話。
陸紹修表情也很臭，雖然他平時表情也臭，但今天癥狀格外嚴重……
總覺得哪裏怪怪的。
一陣頭腦風暴後，陸明妍眼睛一亮，興奮地拍了下陸紹修的胳膊：“我知道了！你們認識！你們有鬼！”
電梯到了。
子公司的管理層侯在電梯口迎候陸紹修，他低頭警告地瞥了陸明妍一眼，信步而出。
整個會議期間，陸明妍都心神不定。
她渾身的細胞都在叫囂，八卦之魂熊熊燃燒！
抓心撓肝地等到開完會，借口去洗手間，八卦少女陸明妍終於有時間和好友聊天。
一只小鹿：臥槽，我發現我堂哥的奸.情！他終於有女人了！
金魚腦子：？？？你說陸紹修？
一只小鹿：就！是！他！
朋友一個電話追過來，“搞快點搞快點！三分鐘以內我要知道全部內情！”
陸明妍的論據有三。
第一，在電梯裏，小姐姐沒跟陸紹修打招呼，連看都不看一眼。
這很反常。
在洛城的職業圈裏，誰不認識陸紹修？何況她身前掛著的工作牌是萬盛娛樂，信息會這麽閉塞？
退一萬步來講，即便小姐姐剛入職，不認識。
可她沒理由對陸紹修視而不見啊！
除非她高度近視，三米以外人畜不分。
其次，在電梯裏，陸明妍記得一個小細節。
小姐姐看了眼表，她堂哥立馬跟著看了眼表……
根據心理學，如果你發現有人盯著你看，這時候低頭看表，如果對方也跟跟著看表，說明他就是在關註你。
註孤生的陸紹修在關註一個女人哎！
這比網上那些捕風捉影的緋聞勁爆多了，值得登上陸家家庭聚餐話題榜top1！
朋友聽完頗為無語：“就這？也太牽強了吧？”
陸明妍眉毛一挑，諱莫如深地說：“最重要的一點是，我美少女的直覺。”
“……”
樓下萬盛娛樂。
宋螢並不知道自己被人默默嗑了cp，忙完工作，到茶水間休息時，被迫聽了一嘴八卦。
原來陸紹修今天來這裏，是到樓上陸城分公司開會，那個女孩的確是他秘書。
策劃部梁顏坐到宋螢旁邊，饒有興致地問：“怎麽樣，你今天有沒有見到傳說中的陸總？”
宋螢點頭：“見到了，在電梯裏。”
“近距離接觸！你還這麽淡定？”她忽然笑了，“也對，之前為音響的事你見過他，看過不少回了吧？”
宋螢心說：別說近距離接觸，負距離也接觸過了，身上那些印子一個禮拜才消下去，害她不得不帶絲巾上班。
她說：“是啊，都看膩了，也就那樣。”
梁顏撇撇嘴：“口氣不小啊，真羨慕你，我剛才遠遠看了眼，嘖嘖嘖，男人跟男人也是不一樣的。”
實習生小劉紅著臉加入話題，她舉起手：“我我我…… 剛才一直在猜陸總有幾塊腹肌……我猜至少六塊！”
現在的小女孩，也是滿腦子廢料，前途不可限量啊……
宋螢讚賞地看她一眼，淡定道：“你答對了。”
幾道目光刷地看過來。
梁顏：“你怎麽知道是六塊？”
宋螢汗顏，默默喝了口咖啡，笑了笑說：“我猜的，這麽認真幹嘛？”
茶水間永遠不缺新話題，很快她們談起其他八卦。
宋螢松了口氣，剛才差點說錯話。
不過她沒亂說。
那天早晨她看到的就是六塊，餘下線條被浴巾遮擋，隱匿在陰影中，還有男人冷淡禁欲的眼神，引人遐思。
可能是八塊也說不定。
宋螢想得有些發熱，臉紅撲撲的，特意到室外吹了好久冷風降溫，才舒服一點。
為了避開陸紹修，她特意晚些下班，卻沒想到還是在家門口碰上一個不速之客。
陳安妮。
她開了輛低調的寶馬，停在宋螢樓下，看到她下車，按了幾聲喇叭，搖下車窗。
一張巴掌臉上未施粉黛，眉眼如畫，沒平時鏡頭前那麽有攻擊性。
“陳安妮？”宋螢狐疑地問，“這是你的車？”
“助理的，我被跟得沒辦法，煩死了，”陳安妮拉開副駕的門，“進來說話。”
宋螢左右看了眼，的確不是說話的地方，她坐進去，問：“找我有事？”
“當然有事，你這裏好偏，我找了好久，陸紹修沒讓你搬嗎？”陳安妮快言快語，若有所思地打量著宋螢。
“你是想讓我出來幫你澄清嗎？”宋螢理解，畢竟她是當天知情人之一。
“不，”陳安妮自嘲一笑，“你的澄清沒有用。”
“那是？”
“你以為我怕的是營銷號和網友？我陳安妮就不是靠粉絲吃飯的。”
宋螢不解：“那你找我是為什麽？”
陳安妮表情嚴肅：“很簡單，我想你幫我告訴陸總，這件事和我沒關系，熱搜不是我買的，希望他高擡貴手，給我留條退路。”
怎麽又跟陸紹修扯上關系了……
她問：“陸紹修為難你了？”
陳安妮點了根煙，煙霧裊裊，側臉顯得有些憔悴。
“圈子裏的人最會見風使舵，不用陸紹修發話，我一個談好的代言被撤了，一個電影女主角也快泡湯，公司不讓我告營銷號，怕動靜太大惹火了陸紹修……”陳安妮表情無奈，“我能怎麽辦，我只好來找你。”
宋螢看著她說：“你希望我去找他說情，我懂，可我跟他並沒有……”
原本她想說，他們之間不熟，話到嘴邊又說不出口。
說是不熟，卻又那樣親密過，這話自己聽著都覺得虛偽。
“你知道是誰在害你嗎？”宋螢問。
陳安妮冷漠地搖搖頭：“我得罪過的人多了，記不清。”
“……”
冷冷的夜風吹進車窗，宋螢打了個噴嚏，陳安妮熄了煙關上車窗。
她給宋螢抽了張紙，“你還記得白冉嗎？”
宋螢擦了擦鼻子，點頭，卓一茜一早跟她科普過，這個三線女明星就是因為碰瓷陸紹修買通稿博出位，慘遭資本封殺，很久沒消息了。
陳安妮目光疲憊，語氣卻帶著肅殺：
“我知道我不太討人喜歡，我也承認我最初接近陸紹修目的不純，那又如何？這圈子裏有誰是小白花？我想努力向上爬，賺更多錢，更有地位，我錯了嗎？我不想像白冉那樣……”
這很難說對錯。
可宋螢不認為陳安妮應該遭受這樣的對待。
何況這件事她本來就無辜。
“可是，你怎麽會想到來找我？”
陳安妮忽然笑了笑，蒼白的臉上透出點女孩的親切，她拿出手機，似笑非笑地看著宋螢，“來，加個微信，給你看個好東西，看完你就知道，這件事為什麽非你不可。”
加上微信，她收到一段十三秒的小視頻。
視頻很晃，一看就是偷拍，背景光線光怪陸離，陸紹修將宋螢橫抱在懷裏。
宋螢喝得爛醉如泥，兩條小腿不聽話地亂蹬亂踢，一手抓著男人領帶，一手摸他喉結，像只不聽話的小兔子。
即便知道那天發生過什麽，卻比不過親眼所見那麽震撼。
她這麽撒野，陸紹修竟然沒把她扔下來？
他有這麽善良嗎！
她滿臉呆滯地問陳安妮：“這哪兒來的？這是我嗎？”
陳安妮噗嗤一聲笑了：“我朋友偷拍到的，你連自己都認不出來嗎？”
從樓下進家門的路上，她的腿都是飄的。
宋螢進門後，把那段視頻反覆看了十多遍，每一個細節都沒漏掉，最後得出一個結論。
酒壯慫人膽，給她一杯酒，她就敢在老虎頭上蹦迪。
對“喝酒誤事”有了沈浸式體驗的宋螢，忽然發現了一件更可怕的事。
她目光放平，恐慌地看向客廳正前方的監控攝像頭。
媽呀！！！！！！
她居然把這麽重要的事給忘了？
剛帶貓咪回家不久，宋螢就在家裏的客廳和臥室裝了攝像頭，平時上班可以監控貓貓。
只要宋螢不在家，她就會打開監控，到家就會關上。
那晚她喝多了酒，整個鬼上身一樣，不可能還記得關監控。
這也就是說……
那晚的情況全都被記錄下來了？？？
宋螢的心情是崩潰的，她心慌手抖，翻出手機監控app的存儲錄像，找到那天晚上……
夜晚十一點。
他們進門，從客廳，陸紹修抱她到臥室這段，一切還算平靜。
就在宋螢開始期待，那晚或許無事發生的時候，畫風突然變了。
嗯？
視頻裏這個女的為什麽突然摟住陸紹修的脖子？
這個女的為什麽突然主動親他？
這個女的為什麽用這麽甜膩的聲音叫他不要走？
誒……
這個女的為什麽是她本人！
等等你們先別脫啊……咦，果然有八塊，我真是個小機靈鬼……重點錯！宋螢你個憨憨現在是關註這的時候嗎？！
她心態完全崩了。
陸紹修是什麽人？
女明星捆綁他炒作，他都能讓人退圈滾蛋。
要是讓他知道，她不小心拍下了這樣的視頻，他是不是要將她人道毀滅，骨灰都給揚進外太空？
作者有話要說： 沒人知道。
在這個初冬的寂靜深夜裏，宋螢點了一杯熱奶茶，抱著萬分沈痛的心情，將這段視頻欣賞了一遍。
又一遍。
卓一茜舉手手：給我康康！
陸明妍舉jio jio：我也想康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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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下意識站住, 背影僵硬，不知自己又是怎麽觸到這位大佬的黴頭了，她都說不用負責了不是嗎？
宋螢慢慢轉過身, 盯著地板說：“還有事嗎？”
男人聲音透著威壓：“擡起頭，看著我說話。”
……大清早的, 這是在做嚴肅緊張的會議報告嗎？
宋螢頭發亂糟糟的, 腦子也亂糟糟的，沒洗臉沒化妝, 臉上還有睡痕，她不好意思地擡起臉，匆匆一瞥。
男人斜倚著門框, 目光黑亮深邃, 肩頸和腰腹線條完美，長腿筆直有力。
兩個字：極品。
本來她還為自己莫名其妙丟了初夜感到悲傷，看他一眼，這份悲傷就減弱一分。
也不知道自己算是虧了還是賺了。
“要我說什麽？”宋螢小聲問。
陸紹修：“把你剛才說的話, 再重覆一遍。”
宋螢想了想, “不用負責那段？陸總, 我認真的，您不用怕我反悔, 我也沒有欲擒故縱。”
“是嗎？”他唇角微擡, 帶著冷笑，比平時面無表情的樣子更讓人有壓力。
宋螢及時表明態度：“是, 當然是, 如果不信，我寫個字據也可以……”
陸紹修點頭，“很好, 希望你說到做到。”
“會的。”宋螢乖乖地答應。
“沒事不要找我。”他強調。
“我知道。”
靜了片刻，他臉色越發陰沈，又開口：“有事也不要找我。”
宋螢心裏忽然堵了一下，好像感受到某種溫熱的東西正在迅速降溫，她還是點頭，動作遲緩而機械。
自那之後，有好長好長時間沒再見過他。
當然，她指的是面對面，網絡和媒體上還是經常看到，比如他以個人的名義成立了投資基金會，比如他代表陸城集團與某科技公司合作研發新型汽車產業……
還有不少傳言，陸城集團將在他的帶領下正式涉足地產界……
他的名字和形象，如雷貫耳，只是離她越來越遙遠。
在大眾面前，陸紹修總是神采奕奕，矜貴又疏離，偶爾宋螢會產生錯亂，她是否真的曾經清晨陽光的沐浴中，被他溫柔親吻過面頰。
她知道自己沒有出現幻覺，更不是宿醉後遺癥。
只是無法把這兩種形象對上號。
總覺得，媒體上這個遙不可及的陸紹修是真的，和學生時代那個他嚴絲合縫的重疊。
宋螢不知道那晚陸紹修為什麽會出現在那裏，也沒機會再問他。
而那天晚上的陸紹修，一定是酒精上了頭，或者是那啥上了腦，荷爾蒙的激情還沒消退，是會做出很多反常行為。
比如她自己。
那晚過後，荷爾蒙的作用持續發酵，隱隱有愈演愈烈的趨勢。
夢裏的陸紹修，總是一臉A氣地解襯衣，帶著命令的口吻冷冷地說：“我脫一件，問一個問題，你老實回答。”
宋螢連連點頭，恨不得他化身十萬個為什麽。
陸紹修一手捏著襯衣紐扣，一手捏她下巴，表情嚴肅：“宋螢同學，你到底拿我當什麽？”
……
這樣的夢做多了，宋螢聽到陸紹修的名字，總是有點心虛。
怎麽說呢，像是在暗搓搓肖想一個和你劃清界限的人，總歸不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。
尤其是宋螢身邊有一個不著調的笨蛋老板，她幾乎每天都要經歷這種心虛時刻。
“說嘛，那天早上你旁邊的男人是誰啊？”杜盛安聽到電話裏的男人聲音，日覆一日的追問。
宋螢：“沒男人。”
“明明有男人說話的聲音，騙人是小狗。”
宋螢看著他說：“你說對了，就是小狗在叫。”
杜盛安恍然大悟：“我懂了，你的意思是他是狗男人？”
“……”
倒也不必這麽理解。
“以我過來人的經驗告訴你，十個男人九個渣，他是不是吃幹抹凈拍屁股走人，電話不接微信裝死，然後從此消失在人海？”
他說得這麽熟悉，顯然是經驗豐富了。
宋螢沒有反駁。
雖然杜盛安這個推理過程邏輯不對，有點顛倒因果，可結果差不多，他們的確很久不聯系了。
那天過後，宋螢又開始每天發狗狗照片給徐特助，少校長了三斤重，耳朵像兔子耳立起來，可愛又威猛，然而它的主人一次也沒來看過它。
華麗羽扇、陀飛輪表，那輛停在小區裏十分紮眼的車，還有那天貓咪叼給她的領帶。
陸紹修遠離了她的生活，卻又無處不在。
宋螢試過還給陸紹修，她那天說了不會欲擒故縱，當然不會直接找他，她直接問徐特助，問得很委婉。
“陸總有些東西在我這兒，怎麽轉交給他？”
“陸總請您自行處理。”他的回答也相當委婉，令人迷惑。
怎麽處理？扔掉？別的還好說，那麽大一輛車子要怎麽扔掉？
這件事無疾而終，宋螢也沒再問，那些東西對陸紹修來說或許不值一提。
宋螢近來特別忙碌，公司事忙，杜盛安忽然一改頹廢，每天公司醫院來回跑，女朋友不再一個接一個的換了，熱搜只上過一次，還是因為陳安妮。
#陳安妮夜會神秘男子#
#陳安妮私密戀情浮出水面#
現在的網友都是包拯在世，自帶抽絲剝繭和無限腦補技能。
自媒體只發出一張高糊版照片，他們能憑禮服認出陳安妮，能憑那輛連號賓利認出陸紹修，又有人匿名爆料，慈善晚宴那天，有服務生親眼見到陳安妮出入陸紹修包下的總統套房……
事情虛虛實實，有真有假，缺乏決定性的證據，卻又充滿了可供想象的空間……
當然不會有人認為她真的是陸紹修女朋友。
畢竟從頭到尾，男主人公都沒出來說過一個字。
這種關系被披上一層不可描述的色彩，甚至是骯臟醜陋的……
宋螢就在這一行，她很清楚這其中的潛規則。
要麽是陳安妮博出位買熱搜艹熱度，要麽是被對家或者有心人陷害，她那個脾氣，得罪人也是家常便飯。
宋螢和陳安妮沒有特殊的交情，從前她和杜盛安交往時短暫接觸過，送禮物買包包，陳安妮給她的感覺，就是一個高傲美麗，又喜歡恃靚行兇的大明星。
演技很好，黑料也多，存在感很強，討厭她的人和喜歡她的人一樣多。
出於上回洗手間事件後，宋螢對陳安妮的看法變覆雜了。
至少沒辦法，看到陳安妮被掛上熱搜，還和從前一樣做一個無聊的吃瓜群眾。
當看到某無良營銷號添油加醋地開扒陳安妮過往情史，言辭猥瑣，明目張膽地蕩.婦羞辱。
陳安妮當即反擊，轉發那條微博，暢快淋漓地罵了一通，表示一定會告到他們傾家蕩產。
底下一片罵聲。
“做都做了，還怕人說？就許你買通稿艷壓，不許人扒你底褲嗎？”
“我的晚飯都yue出來了，怕被人扒，就把衣服穿緊一點啊！”
“是為了陸城的代言吧？難不成是為了給人陸紹修送宵夜？”
“樓上的，這可說不好，你們看過男主角的正面照沒？睡一覺也不虧啊……”
宋螢作為知道內情的人，看不下去，忍不住幫陳安妮說了兩句公道話，很快被充滿惡意的辱罵覆蓋，直接把她打成收錢辦事的水.軍。
陳安妮那條微博很快刪掉。
她氣不過，做夢還夢到這件事。
在夢裏和網友罵戰三百回合，第二天不出意外地遲到了。
比起扣工資更可怕的是，她在公司碰到了緋聞的男主人公。
宋螢趕時間，快步走進大樓，趕在電梯合攏前重新按開，她頭發睡踏了，略顯淩亂，微喘著氣，非常不在狀態。
電梯裏，陸紹修西裝革履，一貫地沒什麽表情，冷淡又幹練，氣勢卓然。
他出現在這裏，就讓人懷疑是不是來收購這座大廈的。
——如果時間可以重來，宋螢寧願等下一部電梯。
她楞住一會兒，遲疑不決，陸紹修看了眼表，開口道：“不進來就等下一部。”
說著，他伸手按電梯。
在即將關門前，宋螢如夢初醒，跨進電梯裏，和陸紹修並排站。
他的秘書站在身側，不是徐特助，是一個年輕女孩，模樣青春漂亮，身材姣好，近來時常跟著他出席各類場合，聽說履歷很漂亮，家世也好。
女孩仰頭和陸紹修說話，他微微低頭，面上帶著思索的神態，畫面煞是賞心悅目。
宋螢覺得，她不應該在這裏，她應該在車底。
她低頭看表。
陸紹修也看了眼表。
“小陸哥哥，我明天生日，申請請假一天。”女孩聲音俏皮，歪頭望著陸紹修甜甜地笑。
陸紹修開口要說什麽，頓了頓，淡淡地說：“工作不要聊私事。”
宋螢眼觀鼻鼻觀心，假裝自己不存在，為了避免尷尬，甚至拿出手機亂點一氣，努力平息心中異樣的不適感。
上次還說什麽公私分明，呵，男人，果然是道貌岸然……
工作不可以聊私事，那麽私下肯定聊過很多私事了。
宋螢先到，電梯門打開，她迫不及待地邁出去，多待一刻都怕自己忍不住翻白眼。
她當然不能。
在電梯裏，她跟陸紹修沒有任何眼神交流，多看他一眼，都怕他多想，以為她有什麽小心思。
說了沒事不聯系，有事也不聯系，她有事沒事，關他什麽事？
電梯門合上，陸紹修收回視線。
“以後不要在外面這麽叫我。”他對陸明妍說。
陸明妍撇撇嘴：“從小叫習慣了嘛，音音不也這麽叫你。”
“她不是我秘書，你態度再不端正，就給我回二叔公司做事。”
“我才不想被我爸管著！好吧好吧，陸總，您高擡貴手。”她忿忿不平地想，堂哥這麽兇，難怪一直沒有女朋友！
陸紹修沒說話。
陸明妍是個話多的，安靜不了片刻，小聲嘀咕：“剛才那個小姐姐好漂亮，好想知道她的口紅色號。”
“剛才怎麽不問？”陸紹修破天荒地接了話。
？
陸明妍奇怪地皺起眉。
他怎麽會對這種話題感興趣？
不對勁。
陸明妍剛才是想問的，但那個小姐姐臉色不好，表情冷冷地，顯得明艷高冷，她不敢隨便搭話。
陸紹修表情也很臭，雖然他平時表情也臭，但今天癥狀格外嚴重……
總覺得哪裏怪怪的。
一陣頭腦風暴後，陸明妍眼睛一亮，興奮地拍了下陸紹修的胳膊：“我知道了！你們認識！你們有鬼！”
電梯到了。
子公司的管理層侯在電梯口迎候陸紹修，他低頭警告地瞥了陸明妍一眼，信步而出。
整個會議期間，陸明妍都心神不定。
她渾身的細胞都在叫囂，八卦之魂熊熊燃燒！
抓心撓肝地等到開完會，借口去洗手間，八卦少女陸明妍終於有時間和好友聊天。
一只小鹿：臥槽，我發現我堂哥的奸.情！他終於有女人了！
金魚腦子：？？？你說陸紹修？
一只小鹿：就！是！他！
朋友一個電話追過來，“搞快點搞快點！三分鐘以內我要知道全部內情！”
陸明妍的論據有三。
第一，在電梯裏，小姐姐沒跟陸紹修打招呼，連看都不看一眼。
這很反常。
在洛城的職業圈裏，誰不認識陸紹修？何況她身前掛著的工作牌是萬盛娛樂，信息會這麽閉塞？
退一萬步來講，即便小姐姐剛入職，不認識。
可她沒理由對陸紹修視而不見啊！
除非她高度近視，三米以外人畜不分。
其次，在電梯裏，陸明妍記得一個小細節。
小姐姐看了眼表，她堂哥立馬跟著看了眼表……
根據心理學，如果你發現有人盯著你看，這時候低頭看表，如果對方也跟跟著看表，說明他就是在關註你。
註孤生的陸紹修在關註一個女人哎！
這比網上那些捕風捉影的緋聞勁爆多了，值得登上陸家家庭聚餐話題榜top1！
朋友聽完頗為無語：“就這？也太牽強了吧？”
陸明妍眉毛一挑，諱莫如深地說：“最重要的一點是，我美少女的直覺。”
“……”
樓下萬盛娛樂。
宋螢並不知道自己被人默默嗑了cp，忙完工作，到茶水間休息時，被迫聽了一嘴八卦。
原來陸紹修今天來這裏，是到樓上陸城分公司開會，那個女孩的確是他秘書。
策劃部梁顏坐到宋螢旁邊，饒有興致地問：“怎麽樣，你今天有沒有見到傳說中的陸總？”
宋螢點頭：“見到了，在電梯裏。”
“近距離接觸！你還這麽淡定？”她忽然笑了，“也對，之前為音響的事你見過他，看過不少回了吧？”
宋螢心說：別說近距離接觸，負距離也接觸過了，身上那些印子一個禮拜才消下去，害她不得不帶絲巾上班。
她說：“是啊，都看膩了，也就那樣。”
梁顏撇撇嘴：“口氣不小啊，真羨慕你，我剛才遠遠看了眼，嘖嘖嘖，男人跟男人也是不一樣的。”
實習生小劉紅著臉加入話題，她舉起手：“我我我…… 剛才一直在猜陸總有幾塊腹肌……我猜至少六塊！”
現在的小女孩，也是滿腦子廢料，前途不可限量啊……
宋螢讚賞地看她一眼，淡定道：“你答對了。”
幾道目光刷地看過來。
梁顏：“你怎麽知道是六塊？”
宋螢汗顏，默默喝了口咖啡，笑了笑說：“我猜的，這麽認真幹嘛？”
茶水間永遠不缺新話題，很快她們談起其他八卦。
宋螢松了口氣，剛才差點說錯話。
不過她沒亂說。
那天早晨她看到的就是六塊，餘下線條被浴巾遮擋，隱匿在陰影中，還有男人冷淡禁欲的眼神，引人遐思。
可能是八塊也說不定。
宋螢想得有些發熱，臉紅撲撲的，特意到室外吹了好久冷風降溫，才舒服一點。
為了避開陸紹修，她特意晚些下班，卻沒想到還是在家門口碰上一個不速之客。
陳安妮。
她開了輛低調的寶馬，停在宋螢樓下，看到她下車，按了幾聲喇叭，搖下車窗。
一張巴掌臉上未施粉黛，眉眼如畫，沒平時鏡頭前那麽有攻擊性。
“陳安妮？”宋螢狐疑地問，“這是你的車？”
“助理的，我被跟得沒辦法，煩死了，”陳安妮拉開副駕的門，“進來說話。”
宋螢左右看了眼，的確不是說話的地方，她坐進去，問：“找我有事？”
“當然有事，你這裏好偏，我找了好久，陸紹修沒讓你搬嗎？”陳安妮快言快語，若有所思地打量著宋螢。
“你是想讓我出來幫你澄清嗎？”宋螢理解，畢竟她是當天知情人之一。
“不，”陳安妮自嘲一笑，“你的澄清沒有用。”
“那是？”
“你以為我怕的是營銷號和網友？我陳安妮就不是靠粉絲吃飯的。”
宋螢不解：“那你找我是為什麽？”
陳安妮表情嚴肅：“很簡單，我想你幫我告訴陸總，這件事和我沒關系，熱搜不是我買的，希望他高擡貴手，給我留條退路。”
怎麽又跟陸紹修扯上關系了……
她問：“陸紹修為難你了？”
陳安妮點了根煙，煙霧裊裊，側臉顯得有些憔悴。
“圈子裏的人最會見風使舵，不用陸紹修發話，我一個談好的代言被撤了，一個電影女主角也快泡湯，公司不讓我告營銷號，怕動靜太大惹火了陸紹修……”陳安妮表情無奈，“我能怎麽辦，我只好來找你。”
宋螢看著她說：“你希望我去找他說情，我懂，可我跟他並沒有……”
原本她想說，他們之間不熟，話到嘴邊又說不出口。
說是不熟，卻又那樣親密過，這話自己聽著都覺得虛偽。
“你知道是誰在害你嗎？”宋螢問。
陳安妮冷漠地搖搖頭：“我得罪過的人多了，記不清。”
“……”
冷冷的夜風吹進車窗，宋螢打了個噴嚏，陳安妮熄了煙關上車窗。
她給宋螢抽了張紙，“你還記得白冉嗎？”
宋螢擦了擦鼻子，點頭，卓一茜一早跟她科普過，這個三線女明星就是因為碰瓷陸紹修買通稿博出位，慘遭資本封殺，很久沒消息了。
陳安妮目光疲憊，語氣卻帶著肅殺：
“我知道我不太討人喜歡，我也承認我最初接近陸紹修目的不純，那又如何？這圈子裏有誰是小白花？我想努力向上爬，賺更多錢，更有地位，我錯了嗎？我不想像白冉那樣……”
這很難說對錯。
可宋螢不認為陳安妮應該遭受這樣的對待。
何況這件事她本來就無辜。
“可是，你怎麽會想到來找我？”
陳安妮忽然笑了笑，蒼白的臉上透出點女孩的親切，她拿出手機，似笑非笑地看著宋螢，“來，加個微信，給你看個好東西，看完你就知道，這件事為什麽非你不可。”
加上微信，她收到一段十三秒的小視頻。
視頻很晃，一看就是偷拍，背景光線光怪陸離，陸紹修將宋螢橫抱在懷裏。
宋螢喝得爛醉如泥，兩條小腿不聽話地亂蹬亂踢，一手抓著男人領帶，一手摸他喉結，像只不聽話的小兔子。
即便知道那天發生過什麽，卻比不過親眼所見那麽震撼。
她這麽撒野，陸紹修竟然沒把她扔下來？
他有這麽善良嗎！
她滿臉呆滯地問陳安妮：“這哪兒來的？這是我嗎？”
陳安妮噗嗤一聲笑了：“我朋友偷拍到的，你連自己都認不出來嗎？”
從樓下進家門的路上，她的腿都是飄的。
宋螢進門後，把那段視頻反覆看了十多遍，每一個細節都沒漏掉，最後得出一個結論。
酒壯慫人膽，給她一杯酒，她就敢在老虎頭上蹦迪。
對“喝酒誤事”有了沈浸式體驗的宋螢，忽然發現了一件更可怕的事。
她目光放平，恐慌地看向客廳正前方的監控攝像頭。
媽呀！！！！！！
她居然把這麽重要的事給忘了？
剛帶貓咪回家不久，宋螢就在家裏的客廳和臥室裝了攝像頭，平時上班可以監控貓貓。
只要宋螢不在家，她就會打開監控，到家就會關上。
那晚她喝多了酒，整個鬼上身一樣，不可能還記得關監控。
這也就是說……
那晚的情況全都被記錄下來了？？？
宋螢的心情是崩潰的，她心慌手抖，翻出手機監控app的存儲錄像，找到那天晚上……
夜晚十一點。
他們進門，從客廳，陸紹修抱她到臥室這段，一切還算平靜。
就在宋螢開始期待，那晚或許無事發生的時候，畫風突然變了。
嗯？
視頻裏這個女的為什麽突然摟住陸紹修的脖子？
這個女的為什麽突然主動親他？
這個女的為什麽用這麽甜膩的聲音叫他不要走？
誒……
這個女的為什麽是她本人！
等等你們先別脫啊……咦，果然有八塊，我真是個小機靈鬼……重點錯！宋螢你個憨憨現在是關註這的時候嗎？！
她心態完全崩了。
陸紹修是什麽人？
女明星捆綁他炒作，他都能讓人退圈滾蛋。
要是讓他知道，她不小心拍下了這樣的視頻，他是不是要將她人道毀滅，骨灰都給揚進外太空？
作者有話要說： 沒人知道。
在這個初冬的寂靜深夜裏，宋螢點了一杯熱奶茶，抱著萬分沈痛的心情，將這段視頻欣賞了一遍。
又一遍。
卓一茜舉手手：給我康康！
陸明妍舉jio jio：我也想康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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